今日下班无事,到菜园中寻些活儿干。正干得满面流汗之时,忽听妻子叫喊:“喂,快过来!快!”我知道是她喊我,也没有什么大事,无非是提前“布置工作任务”罢了,我装作没听见,继续做我的事情。
“叫你呢,没听见?快来!”她又一次催我。我不紧不慢地蹭了过去。
她见我过来了,又一次喊道:“快看……”
我不耐烦地说:“看什么呀。”她指着园中大棚边缘,“看,两只小麻雀!”
我责怪她的大惊小怪:“小麻雀,你没见过?”其实,我看都没看一眼。
“不是,你看……”我顺着他的手指寻去,在垄上的确躺着两只小麻雀。说是小麻雀,的确名副其实:它们长着圆圆的大脑袋,脑袋上凸出两个灰黑大眼睛,眼睛上包裹着一层薄皮儿;一对细嫩的翅膀夹裹在身体两侧,两只小爪勾着,蜷缩在身体下方;浑身上下没有一颗羽毛,只有包裹身体的一层粉红色嫩皮儿,皮下透出条条血管——它们身体一动不动,简直惨不忍睹!
我很是不解——它们是从哪里来到这里的呢?如果是从房檐下的窝中滑落到地上,凭它们的娇小,会摔得粉身碎骨,也不可能移动几十米远,况且一个小土坷垃对它们来说都是一座高山,何况它们身上没有丝毫泥土痕迹。
我没有再多想,因为我对麻雀没有太多的好感。它们从屋檐瓦缝钻入,掏空房中的防寒物做窝,致使冬天屋内房角处结霜,我也因此用棉絮、布条将瓦缝全部塞上。但不出几日,瓦缝间有的地方的棉絮、布条就又被掏空。我想此时的两只小麻雀就是那些“勇敢的反抗者”的后代吧。真实恶有恶报!
母亲感觉恶心,将两只还有点儿气息的小麻雀扔到了大门外。妻子责怪母亲太无情,没有将两只小麻雀轻轻放好,担心它们会死去。我不再理会此事,继续做我的事情。
半小时后,我猛抬头,发现家中院子里有一只大麻雀蹦来不去,嘴里衔着一只虫子。不一会,这只麻雀蹦到了园中,左右寻找,并不停地叫着。几分钟后,又来了一只,与前一只一起忽飞忽落,好像在寻觅什么。后来,两只大麻雀飞到了大门外,在地上跳个不停……
我彻底明白了,这是两只小麻雀的亲人,孩子出事了,它们无法将孩子揽回巢穴,但也不能弃之,它们在找寻,在觅食,在给孩子最后一点儿存活的时间……
直至天黑,两只大麻雀仍在外蹦跳着,找寻着……
我终于明白:
有生命,就有亲情;即使生命终结,那曾经拥用的情感,亦不会因生命的逝去而消失,它会化作永恒的记忆,永远存活于心中。
(责任编辑:欧阳青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