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电视机,人们自然想到的多是种类繁多的彩色电视机: CRT阴极射线管彩电、LCD液晶彩电、PDP等离子体彩电;CRT背投影彩电、LCD或LCOS液晶背投影彩电。显像管式的彩电又经历了球面管彩电、平面直角管彩电、超平面管彩电、平面管彩电的发展过程。现在彩电正向着超薄、超轻、高清晰、大尺寸、多功能方面发展。 87厘米彩电已经是平常摆设, 130厘米彩电也逐步走向家庭,数字信号也正在取代模拟信号。人们坐在家中看电影的梦想早已经成为了历史。
但不管怎样变化,黑白电视在我心中的地位还是难以抹杀的。
记得小时候,大概是将近七十年代末吧,一年冬天,家人领着我与邻居十几人一起挤进了当时的公社大礼堂,说是大礼堂,其实不算大,大概身挨身都站着也就能容纳一二百人吧,当时我们挤在了最后。屋内早已水泄不通,室内弥漫着人们身上散发出的汗味。家人把我从人堆中拔出,抱在怀中,我往前一看,前面黑漆漆的全是脑袋,透过缝隙,远处发现了像立式音响一样的东西,上面有个窗口,里面有小人儿在活动,下面是老式收音机的样子,整个高度大概有一米半左右吧,现在想起来那就是电视机了——我平生第一次见到的电视机——黑白的,大概八英寸,后来才知道上演的是电影《大闹天宫》动画片。
后来,村子里从邻近县城搬来了个姓张的人家,孩子与我仿佛,进了我们班。孩子的父亲有点无线电手艺,曾给他家的孩子装了个现在看来土得掉渣的矿石收音机——收听时还得插上地线,那声音小得像蚊子。又自己装了台八英寸的黑白电视机,我和几个小伙伴不时地晚上去他家看电视。
八十年代初,我已经上了初中。当时,我家连一台收音机都没有,后来在我的央求下,家里卖了一口猪,挤出四十三元在供销社买回一台三环牌交直流两用收音机。收音机捧到家后,我急忙找到懂电的一个堂叔,当晚安上插座,并亲自绣了个金鱼帘子(虽然是男孩子,但那时就会绣花),将收音机罩了起来。有了它,我每天中午放学都要领回几个班级同学到家中,与他们一同侧耳倾听刘兰芳播讲的《岳飞传》、《杨家将》和后来单田芳的《明英烈》,因此度过了好多愉快而美好时光。说真的,这台收音机在当时并不算落后,他的最上方有一个长方形的石英钟(好像是最早的石英钟吧,现在看来很原始),石英钟的左半部分是一只侧坐着、头冲前的、头上系着红色蝴蝶结的小白猫,右侧是钟的指针,还能定时起闹,提醒主人早起。整个钟体前面是一个玻璃罩。有一天晚上,我做了个梦,梦见石英钟的位置成了电视屏幕,里面还有还有姜昆、李文华在说相声……
其实我们村富裕的没有几家,当时最令人羡慕的是在供销社工作。供销社中有一个姓侯的售货员,四十多岁,性格随和。也许是售货员当时收入较好,或者近水楼台先得月吧,他家是村子里百姓家庭第二个拥有电视机的人家(公家的第一台是公社的,第二台是供销社的)。我小时候性格有些内向,从不主动去不认识的人家的,是小伙伴拉着我晚上去侯家看电视。每次去他家的时候,主人都用长长的木板横在南北炕沿之间,做临时凳子,让我们坐在那里安心看电视。不过只有我们几个小伙伴的时候很少。有一次,我印象最深。那天晚上,我们几个照例去他家,可是一推门(门应该向内开),门没有推开,好像撞着了什么东西,原来他家早就内屋、外屋挤满了人,我们来晚了。好不容易挤进屋子,寻了个空隙蹲下看电视。不一会,只听得外屋“扑通”一声,有人喊了起来:“快拽!快拽!”原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因没有立足之地,蹲在泔水缸上看电视,被挤掉进缸中,众人拽出后,身上还淋淋漓漓地淌着泔水,并散发着泔水的难闻味道,又可笑又可怜……这一天电视播出的是内地电视台第一次播出的香港电视连续剧《霍元甲》。
后来我家附近搬来了一个姓田的公社干部,他家有一台十二英寸的黑白电视机,由于离我家很近,我便和几个小伙伴将阵地转移到他家,每天晚上都要到他家报道。不管什么节目,一定要送到屏幕出现“明天节目预告”和“再会”为止(当时节目甚少),现在想来,他家的人也不好意思撵我们,一家人东倒西歪在炕上睡着了。我们什么都看,最爱看的是日本动画片:《尼尔斯骑鹅旅行记》、《聪明的一休》、《花仙子》,用古诗改编的短片也乐津津的看着,就连“日本精工技术”的广告也丝毫不放过,一直坚持到晚上十点左右才各回各家。
(责任编辑:欧阳青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