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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经》中的爱情诗歌赏析

http://www.19mini.cn   2011-03-07 来源:迷你语文 作者:佚名 浏览:次  字号:T T T
摘要:《诗经》中的爱情诗 爱情是人类所特有的高级感情,是一种自发的不由自主的情感冲动,同时也是个体的一种自我选择。歌颂爱情是人类永恒的文学主题。无郎无姐不成歌,这情形古今并没有

郑风•风雨
风雨凄凄。鸡鸣喈喈,既见君子,云胡不夷!
风雨潇潇。鸡鸣胶胶。既见君子,云胡不瘳!
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这是一首风雨怀人的名作。在一个“风雨如晦,鸡鸣不已”的清晨,一位苦苦怀人的女子,“既见君子”之时,那种喜出望外之情,真可谓溢于言表。终于可把那思念得上下翻腾的心境平静下来,什么忧愁啊、烦恼啊,霎时间忘得干干净净。怀着深深的爱恋苦苦等待和思念心上人的出现,这种过程是多么痛苦而沉闷的,但对爱情的幻想给人灵魂唯一的支撑。有了幻想,再苦再难的现实都可以去面对,在其中坚持下去。其实,岂止是恋爱,整个生命的历程都是如此。因此当彼此遇见的那一刻,仿佛世界毁灭也再无所谓。只愿那一刻时间可以停留,就这样一直相望,任风吹雨打天昏地暗,也破坏不了漫长等待后心中的甜蜜幸福。这首诗相信最后一句应该不少人有印象,特别是喜欢金庸小说《神雕侠侣》的朋友一定还记得书中有一幕:程瑛姑娘救了受重伤的杨过,却不能以真面目示人。当杨过醒来时,看见程瑛在一大堆纸上写满了一句话:“既见君子,云胡不喜。”表达自己遇上心上人又苦于无法开口的少女情怀。

《诗歌经》中的这类爱情诗歌,展示给我们的是人类美好的情感世界。这里没有世俗的偏见,有的只是个体生命本能的情感流露。这种淳朴、自然、浪漫的平等爱情,是汉以后爱情诗歌的矫揉造作所不能比拟的。

卫风•伯兮
伯兮朅兮,邦之桀兮。伯也执殳,为王前驱。
自伯之东,首如飞蓬。岂无膏沐?谁适为容!
其雨其雨,杲杲出日。愿言思伯,甘心首疾。
焉得谖草?言树之背。愿言思伯,使我心痗。

这首诗歌表现一个妇人思念她的从军远征的丈夫。她想像丈夫执殳前躯,气概英武,颇有一些骄傲之感,但别后刻骨的思念却是难以承受的。在她寂寞无聊的生活里,那思念不但丢不开,甚至倒成为她宁愿不丢开的东西了。家庭是社会的一个小单位,社会的动荡,直接波及家庭。一旦遇到战争,首先遭到破坏的乃是美好和平的家庭生活。有时是去抵抗入侵的异族,有时是去镇压各地的叛乱,无论怎样都要抽男的去当兵,留在家中的妻子,日夜惦念着行役的丈夫。她们的怀念不是一般的怀念,那永远是充满不安和忧虑的。等待出征的丈夫回来,几乎成为她们生活中唯一有意义的内容。在诗歌经中有不少出色反映这类情感的作品。《卫风•伯兮》就是其中之一,非常形象地写出一个女子对丈夫的深深思念。

全诗一开篇,一个女子用自豪的口吻在描述她的丈夫。“伯”本是兄弟间排行的第一位,也就是老大,这里转用为妻子对丈夫的称呼(所以我们译作“大哥”),口气中带着亲切感。——现代的歌谣还常见这种情形。这位丈夫为什么是值得骄傲的呢?一则他长得英武伟岸,是一国中的豪杰,同时也因为他非常勇敢,充当了君王的先锋(由此看“伯”身份,当是贵族阶层中的武士)。而骄傲的来源,主要恐怕是在后一点上。假如“伯”虽然长得高大英武,在战争发生时却畏缩不前,妻子就没什么可以公然夸耀的了。——其实,一般人所知道的光荣,也就是社会所认定的光荣,个人在这方面是没有多少独立判断的能力的。

第二章,写自从丈夫出征,妻子在家就不再打扮自己了,任由头发——女性身体最富装饰性的部分——零乱得像一蓬草。这后来成为中国古代情诗歌最典型的表达方法,如“自君之出矣,明镜暗不治”(徐幹《室思》),“终日恹恹倦梳裹”(柳永《定风波》),“起来慵自梳头”(李清照《凤凰台上忆吹箫》)等等,不胜枚举。这是以对女性的美丽的暂时性的毁坏,表明她对异性的封闭,也即表明她对丈夫的忠贞。不过,作为军人的妻子,这种举动还有进一步的意味。在古代,妇女是不能上战场的,因此妻子对从军的丈夫的忠贞,实也是间接表现了对于国家的忠贞——这就不仅是个人行为,也是群体——国家的要求。试想,假定一个军人在前方冒着生命危险打仗,他的妻子却在后方整天打扮得花枝招展,走东家串西家,哪怕并无不轨之举,他能够安心吗?这不仅对于家庭是危险的,对于国家也有极大的不利。所以,社会更需要鼓励军人的妻子对其丈夫表现彻底的忠贞。这首诗歌无论是出于什么人之手(它可能是一位妇女的自述,也可能是他人的拟写),这样写才是符合上述要求的。后来杜甫的《新婚别》写一位新娘对从军的丈夫表示“罗襦不复施”,还要“当君洗红妆”,好让他安心上战场,与本篇可谓一脉相承。

然而,尽管诗歌中的女主人公算得上“深明大义”,她对自己的丈夫能“为王前驱”很感骄傲,但久久的盼待一次次落空仍然给她带来巨大的痛苦。对于古代妇女来说,生活的全部内容、幸福的唯一来源就是家庭;家庭被破坏了,她们的人生也就被彻底破坏了。而等待从军的丈夫,这与一般的别离思念是不同的——其背后有很深的忧惧。潘岳《寡妇赋》用本诗歌为典故,有云:“彼诗歌人之攸叹兮,徒愿言而心疼……荣华晔其始茂兮,良人忽已指背。”正是揭示了诗歌中未从正面写出,而又确实隐藏在字面之下的恐怕丈夫最终不能归来的忧惧。知道这一点,我们才能真正理解第三、四两章所描写的女主人公的期待、失望与难以排遣的痛苦。她甚至想要自己能够“忘忧”,因为这“忧”已经使她不堪负担了。

诗歌必须有真实的感情,否则不能打动人;但诗歌人的感情也并非可以尽情抒发的,它常常受到社会观念的制约。拿《伯兮》来说,如果一味写那位妻子为丈夫的报效国家而自豪,那会让人觉得不自然——至少是不近人情;反过来,如果一味写妻子对丈夫的盼待,乃至发展到对战争的厌恶(这在事实上绝非不可能),却又不符合当时社会的要求。所以最后它成为我们读到的这个样子:对亲人的强烈感情经过责任感的梳理而变得柔婉,有很深的痛苦与哀愁,但并没有激烈的怨愤。因为本诗歌所涉及的那种社会背景在中国历史上是长期存在的,所以它的感情表现也就成为后世同类型诗歌歌的典范。

关于本篇的题旨,《毛诗歌序》解释为:“刺时也。言君子行役,为王前驱,过时而不反(同“返”)焉。”意思就是:理想的政治不应该使国人行役无度,以至破坏了他们的家庭生活。实际所谓“刺”在诗歌中并无根据,不过作者所表达的儒家政治理想,却是符合诗歌中女主人公的愿望的。 

女曰鸡鸣
女曰:“鸡鸣”,士曰:“昧旦。子兴视夜,明星有烂。”
“将翱将翔,弋凫与雁。”“弋言加之,与子宜之。宜言饮酒,与子偕老。”
知子之来之,杂佩以赠之。知子之顺之,杂佩以问之。知子之好之,杂佩以报之。

这是一篇夫妇的对话。第一章说:鸡叫了。夫说:天将亮未亮。妻说:你起来看看天吧,启明星那么亮。夫说:那我要去射凫雁了。第二章妻说:射得凫雁我为你制肴下酒。愿我俩能白头偕老。你弹琴我鼓瑟,生活多美好。第三章夫说:知道你是真关心我,送你杂佩报答你的爱。知道你对我很体贴,送你杂佩表达谢意。知道你是真爱我,送你杂佩告诉你你我心思是一样的。看到这样的诗歌句会觉得很幸福,就像张爱玲曾经说过,世界如此之大,总有地方容得下一对平凡夫妻吧。诗歌三百浩瀚的篇章里,也总有地方容得下一对幸福的夫妻吧。打猎、饮酒、弹琴作乐……好像是武侠小说里归隐的神仙眷属,没有分离、猜疑、彷徨、怨怼,只是一种安静而踏实的厮守。这对青年夫妇和谐的家庭生活和诚笃而热烈的感情,令人羡慕,令人赞叹。

王质《诗歌总闻》说:“大率此诗歌妇人为主辞,故‘子兴视夜’以下皆妇人之词。”此说影响直至清代,故清人论“对答体”诗歌,大多追溯至《孔雀东南飞》而不及《诗歌经》。其实,《女曰鸡鸣》是首极富情趣的对话体诗歌,对话由短而长,节奏由慢而快,情感由平静而热烈,人物个性也由隐约而鲜明。

综上,《诗经》中的爱情诗篇的内容是极其丰富多彩的,它通过描写诗经时代人们的爱情和婚姻生活生动地展示了人们的喜、怒、哀、乐与理想追求,在鲜明的特质中闪烁着民族性格的光芒,辉映着中国民俗和璀璨烂漫的社会风貌。
 

(责任编辑:欧阳青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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