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歌
足足!足足!足足!
足足!足足!足足!
五百年来的眼泪倾泻如瀑。
五百年来的眼泪沐漓如烛。
流不尽的眼泪,
洗不净的污浊,
浇不熄的情炎,
荡不去的羞辱,
我们这飘渺的浮生,
到底要向哪儿安宿?
啊啊!
我们这飘渺的浮生
好像那大海里的孤舟,
左也是漶漫,
右也是漶漫,
前不见灯台,
后不见海岸,
帆已破,
墙已断,
楫已飘流,
柁已腐烂,
倦了的舟子只是在舟中呻唤,
怒了的海涛还是在海中泛滥。
啊啊!
我们这飘渺的浮生,
好像这黑夜里的酣梦。
前也是睡眠,
后也是睡眠,
来得如飘风,
去得如轻烟。
来如风,
去如烟,
眠在后,
睡在前,
我们只是这睡眠当中的
一刹那的风烟。
啊啊!
有甚麽意思?
有甚麽意思?
痴!痴!痴!
只剩些悲哀,烦恼,寂寥,衰败,
环绕著我们活动著的死尸,
贯串著我们活动著的死尸,
啊啊!
我们年青时候的新鲜哪儿去了?
我们年青时候的甘美哪儿去了?
我们年青时候的光华哪儿去了?
我们年青时候的欢爱哪儿去了?
去了!去了!去了!
一切都已去了,
一切都要去了。
我们也要去了,
你们也要去了,
悲哀呀!烦恼呀!寂寥呀!衰败呀!
啊啊!
火光熊熊了。
香气蓬蓬了。
时期已到了。
死期已到了。
身外的一切,
身内的一切!
一切的一切!
请了!请了!
(责任编辑:欧阳青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