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首页 > 文学淘宝 > 美文佳作

多情自古伤离别——柳永《雨霖铃》赏析

http://www.19mini.cn   2009-05-02 来源:互联网 作者:佚名 浏览:次  字号:T T T
摘要:【原文】 《雨霖铃》描绘的是一幅十一世纪古汴河畔的离别图画:繁华的东京城外,酒旗低亚,衰柳斜曳,于薄暮的寒蝉声中,一对青年男女正在依依话别。两情正浓处,暮鼓咚咚,行舟催发


换头“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两句,以伤别和悲秋重笔倍写,使人在活生生的惨别之上又加上了传统的“悲秋”心理因袭的阴影,更显出了它双重的悲剧性。然而,最妙和最成功的还在下面:“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这是柳永的创造。它的成功奥秘在于何处?是刘熙载所讲的“点染”法(前二句是“点”,下三句是“染”)?是一般常称的“情景交融”?当然是的,但又不尽然。它的好处,在于柳永能以一个久经羁旅别况的“切身肤受”者的身分,依仗着词的特殊声情,优美、细腻而又新鲜地创造出了一个新的艺术境界来,成为久久留传的名句隽语。


首先,它写的乃是“真景物”。汴河堤畔,本多垂柳(隋炀帝开运河,夹岸栽柳)。“杨柳岸”三字随手拈出“本地风光”,令人感到亲切、自然。一夜行舟,醒来时早已置身于寥廓开阔的山驿水程中,所以唯觉晓风清冷、唯见残月凄楚,“晓风残月”四字便写尽了此种扁舟晓行的真切风光。


其次,它写出了“真性情”。“杨柳岸、晓风残月”,不仅仅是一般的“景语”,而且是“物皆着我之色彩”的“情语”。这可从它的意象组成看出。周邦彦词云:“柳阴直,烟里丝丝弄碧。隋堤上,曾见几番,拂水飘绵送行色”,(《兰陵王》),柳既是送别的象征物,又是送别的见证人。如今独在旅舟之上见柳,怎不惹起满怀离思?“晓风残月”四字,则更写出了离人的深一层的感情境界。试想,昨夜还在“都门帐饮”、“执手相看”,可今朝醒来,一阵冷风驱散了酒意所带来的半麻木状态,唯有一钩残月斜挂天边。这时的内心痛楚,真有点象麻醉药失效后的伤口所发出的阵痛那样,分外地钻心,分外地锐利——这种“新鲜”的心理感受是只有“肤受者”才能身领心受而绝非局外者所能悬想而得的,所以我们说它写出了“真性情”。


其三,在抒写“真景物”和“真感情”的基础上,词人进一步造成了一个幽美深约的新“境界”。这种境界之“新”表现在何处?主要就表现在那种既凄又丽、凄绝丽绝的特殊的风格色彩上。常人在离别时,往往仅能深切地感受到它的悲哀的一面,而唯有优秀的诗(词)人,才能在此同时写出它的“美”(美感)来。试欣赏这样的一幅画面:夹岸残柳,参差拂动于秋风之中;孤舟离人,黯然独对天边之残月,诗人不但写出了离况的寂寞难受,更在“悲剧性”中开掘出了更为丰富的内蕴。“悲剧性”加上了“美感”,“凄情”加上了“丽景”。词人在舒缓而又哀恻的声调中传递出一种抑郁惝怳的凄情和烟水迷离的凄美来,此种“绮怨”的风味,正是最典型的“婉约”词的风味,难怪后人常以它们作为柳词、乃至整个婉约词的代表句子来看。


词情发展到此,已经进入十分窈深婉曲的境地。忽而,笔锋一转,它又回到了现实的离别之中——原来,上面这几句是送者“设身处地”地悬想行者明朝孤舟孑行的情景的,这种以“虚”写“实”的手法就为词的抒情增添了“多层次”的丰满感。“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这是送行者此时此地满怀的恋情。平心而论,这几句未免有着“太露”的毛病,但是非此却不足以表达一位歌妓的特种心情(“风情”一词,再恰切不过地显现了她的特种身份);再从风格而言,前面婉曲,此处放露,前面寓情于景,此处放笔直赋,疏密相间,促使人不太注意到它的不足之处,反倒觉得有“老笔纷披,尽情倾吐”(《宋词举》)之妙了。

 
总之,这首《雨霖铃》极力描摹了一对恋人之间难分难舍的离情,肯定着一种极“世俗”、却又多少有些“出俗”(相对于封建文人追逐功名利禄的庸俗思想而言)的生活理想,多少体现出了一种新的人物心理和时代信息。艺术上,它充分利用了慢词在抒写人类复杂感情方面的“优势”,显出铺叙、综织的能事,读来畅快淋漓、婉约细腻。

 
“晓风残月仙掌路,何人为吊柳屯田”,王士祯的这两句诗,正道出了后人对这首别离名篇和它作者的无限仰慕之情。甚至在元代《西厢记》(长亭送别)中,我们还可以从中感受到它的影响。
 

(责任编辑:欧阳青岚)

点赞
评分
0
  
相关资源标签:文学博览
    无相关信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