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在困境中活出风度
仙人掌和沙漠大黄可以在这极其恶劣的环境中生存,不单只靠生存的智慧,还凭借着它们于困境中的风度。从容,优雅,而且坚强。
困境中从容的风度,可以体现出内在的气质。仙人掌把叶片缩成针刺,蜷缩內敛而活得从容,这不仅是一种生活的本能,更体现出困境中不骄躁的从容的心境。9.11事件中,即将倒塌的世贸双塔中,男士们选择了外围较长的线路逃生,而将内部较短的线路留给了妇孺和残病。逃生途中,有人掉了东西,后面的人就捡起还给他;有人不慎跌倒,旁边的人就伸手扶起他。整个过程并没有好莱坞灾难片的拥挤惨烈,而是在每个人的从容中定格为永恒。困境中从容的风度,可以彰显出内在不迫的气质。
困境中优雅的风度,可以增添生活的情趣。沙漠大黄伸展叶片,卖力地吸收着每一滴水,终于在干旱的沙漠中开出了娇艳的花,舒展张扬的沙漠大黄,于困境中活得优雅,增添了一份生活的情趣。大萧条时期的俄罗斯,并没有如外界预言似的破败不堪,俄罗斯人在食不果腹时,仍会整洁衣装,携妻驾车,到最好的剧场欣赏芭蕾舞,在花园中闲适漫步。正是这份闲适,彰显出困境中优雅的风度,增添了破败楼宇中的一丝生活的情趣。
困境中坚强的风度,可以铭刻一种精神。是什么让极热的沙漠点缀绿洲?是什么在极冷的西伯利亚孕育了民族?正是这困境中坚强的风度,沙漠中得以点缀红花绿叶,极冷的土地上昂首屹立了一个民族。率军东征的拿破仑没有想到,在这西伯利亚的冷风中,一个他不可战胜的民族正准备迎战。面对远多于己的军队,正是一种困境中坚强的风度,给了哥萨克人神的倾顾;正是这困境中坚强的风度,在败走的拿破仑心中铭刻下了哥萨克精神。我们也可以骄傲,华夏战士的心中也有着困境中坚强的风度,也有那中国的将领即使生吞了棉衣也决不叛敌的坚强的风度。正是这困境中坚强的风度,在欧亚的土地上铭刻下了“不可抗”的精神。
于空城之上抚琴的诸葛亮,展示着困境中从容的风度;于仕宦中失势的陶渊明采菊东篱,展示着困境中优雅的风度;于太后听政时惨遭贬谪,但却依旧奋力重登朝堂的范仲淹,展现了困境中坚强的风度。正是这从容、优雅、坚强,彰显了不迫的气质,生活的情趣和“不可抗”的精神,塑造了三个不朽的形象。而为了权势而跪于宋太后的丁谓,就只有被时间抹灭的份了。
从容!优雅!坚强!只有在困境中活出风度,才能于低迷中活出精彩。
(四)活的灿烂, 却也从容
在干旱恶劣的沙漠中,蜷缩内敛的仙人掌的生存智慧是:珍惜使用拥有的虽不多的水分来供己所需,而舒展张扬的沙漠大黄的生存智慧正好相反:争取每一分上天将要赐予的养分并充分利用。它们如同两种不同的生命状态,一种在逆境中减少损失,将“每一分本钱花在刀刃上”,一种在困厄中舒展身体以获得更多养分,并开出当下最美丽的花。有人说,前者活的从容,可我好想问,这样的“蜷缩”、“沉潜”的生活真的从容吗?在我看来,舒展张扬的生命活得灿烂,却更从容。
大黄一般的生命总是开着娇艳的花朵,人们很难从它的生命的热烈中看出它正面临苦难,下一刻的它或许就再难开出这样灿烂的花。它自己也清楚地知道生命之水的枯竭和自己所处的困境,但它依然坚持在当下开出最美丽的生命,即使已是弥留之际。就像徐志摩在众人的嘲讽与不支持中,依然用每一分钟热烈的生命挥洒在他追寻真爱的旅程之中;瞿秋白在囹圄之中,用解剖刀在剖析自己的同时又让自己的生命重活了一次。面对生命养分的枯竭,他们能做的就是继续努力,等待下一刻可能天赐神助的“生命之水”,同时让自己的花开得灿烂些,再灿烂些。
当汪曾祺被打成右派,被送到农场改造,他没有露出一丝愤慨、无奈,反倒是热爱上了农活。葡萄藤上,庄稼地里,哪里都有他的热爱。这就是生活,在苦难困境中继续保持着热爱,如生命的火焰炽热不息,这样的生活难道不够从容?或许有很多人会嘲笑他们,嘲笑沙漠大黄,说:“你不如学学那仙人掌,干吗把来之不易的养分花在开花上,要是下一刻再没水滴滋润,这花将枯萎,你也要面临死亡。”这些人不懂,有一刻呼吸就应展现出自己生命的美丽,要只为了苟活,为了生命的长久而丢失生命最宝贵的热情和激情,生命便将徒有虚名而苍白无光。
无论环境如何艰苦,起码这一刻,我也要活得灿烂,活得热烈。或许明天我终将枯萎,今天的我也要为生命唱一支赞歌,用上我在弥留之际的全部力气,告诉他们,我开心而热烈的活着。
我的每一步舞步都彰显我的美丽,你看,难道这轻盈亮丽的舞步不从容?
(责任编辑:欧阳青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