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析评论】
日本人超常“危机意识”具深层次根源
中新网3月18日电 香港《新报》18日刊文说,日本人具有超乎寻常的危机意识。这其中当然有其深层次根源。一方面是因为频繁的天灾,使日本人始终对此保持高度敏感;另一方面也与日本的岛国环境及资源短缺有关。
文章说,日本国土狭长窄小,资源极其有限。除了少数资源如林木可以保证自给外,大多数资源都需要从外国进口。当一个国家连最基本的生存资源都要受制于人的时候,这个国家就会本能地产生危机感。事实上,一旦外来资源突然减少,便很可能会对这个国家造成灾难性的后果。这方面的一个例子,是上世纪70年代两次石油危机对日本的严重冲击。
文章说,在危机意识的作用下,日本人自然而然也就产生了自我保护意识,进而采取自我保护行动。在近似零利率的情况下,日本近年的国民储蓄率仍然很高,除了将其理解为危机意识的作用外,恐怕找不到其它更好的解释。
文章说,日本人危机感很重还有一个例子。日本人进屋换鞋子,一定要把鞋子的脚尖朝外整齐摆好。表面看上来,这是件平常的小事,无非就是图出来时穿起来方便,这不过是日本人做事细心的习惯而已。但其实这习惯的形成也与日本人的危机意识不无关系。这样摆放鞋子,一旦发生突发事件,便可以很快穿上鞋离开现场,增加生还希望。所谓有备无患,以防不测,已成为日本人日常生活的思维定式。
文章说,但话又说回来,由于危机感很强,日本的外交也经常突然作出某项重大的改变。譬如明治维新时,日本一直说“攘夷”,发生浪人袭击外国人等事件。尽管如此,日本之后又突然宣布举国开放,开始学习西方文明。二战后日本对美国的态度转变之快,连美国的麦克阿瑟也有点猜不透。
从地震报道看日本传媒的操守
一个国家可以有大灾,但不能有在大灾面前完全走样的公共媒体。
毁灭性地震、毁灭性海啸、灾难性的核泄漏、数千次余震……在不到数十小时之内,灾难重重叠叠袭向日本太平洋西岸的东北地带。在这危急时刻,人们见证了日本公共传媒的专业主义和人文情怀,正如《金融时报》中文网总编辑所言,日本公共传媒在国家重大危机时刻“成为超越一切的公共平台,维系了国民的精神和秩序”。
有大量的证据能支持上述的判断:
以一场1200年一遇的大地震和释放的破坏力相当于汶川地震20倍的灾难为背景,以它天然地触动着人们对末日来临的想像为基础,各传媒的实况主持人或现场记者作惊恐状,或作撕心裂肺状,或声音里充满了绝望哭腔,或无意中放大和传播恐惧,都是可以预料得到的普通人的反应。然而,从震后到现在,日本公共传媒却鲜有出现这些“普通人的反应”,在危机传播管理上表现出高度的专业主义。
以日本最大的公共传媒NHK(日本广播协会)为例,主播们始终保持镇静的面容,给人的感觉就是非常坚强。画面上没有出现令人恐怖的死亡特写,没有灾民们呼天喊地的镜头,也没有第一线记者虚张声势的煽情式报道。一个在日本的中国留学生在经历了地震之后发出感想:(日本)电视台的新闻特别平静,我觉得无可挑剔,有信息量却不侵犯个人,有数据不煽情,有各种提示却不造成恐慌。
HK是日本影响力很大的新闻单位,作为侧重于公共属性的传媒,始终保持着“我的方式传播”的媒体第一价值,保持了独立和公信力,即便在大灾难来临时也不曾改变。
第二个价值就是做到“及时“、“实时”地快速播报最新消息,一经确认,则反复轮流播放。有一个镜头令人印象深刻,NHK正开始播放对官房长官的采访实况,当获悉福岛县第一核电站第1号机有可能爆炸后,马上中断画面,转而反复播放核辐射时的生活指导及相关避难信息,每隔几分钟就提醒民众注意安全。包括共同社、时事社及其他媒体,都在及时地从各角度呵护着生者的安全和对逝者的尊重,显示了媒体的社会责任。
第三个价值就是力求信息全面。NHK轮流使用日语、英语、汉语、韩语等五种语言,这就考虑到了受众中可能有非日语观众。日本各大媒体第一时间把辐射量每小时1015微西韦特的准确数据传播出来,并告知“这相当于普通人一年可以承受的辐射量”,而不是轻描淡写地说“影响不大”,塞给受众完全不知所云的消息。
公共传媒不同于其他大众传媒,不同于以盈利为逐利动力的纯商业媒体,它是一国和一国民及一国根本文化的坚守者,如约瑟夫•普利策所言,是社会生命的第一线瞭望者,对内就是“零距离”,“零时差”的沟通者,对外就是国家形象的公共外交大使。日本大灾,全球垂泪,这与日本公共传媒真实呈现了日本真面貌不无关系。一个国家可以有大灾,但不能有在大灾面前完全走样的公共媒体。
(责任编辑:欧阳青岚)